4. 兩種模式:金字塔的頂端與平均

世界上有兩種獲利模式,一種是 20/80 法則,前 20% 的人拿了 80% 的獲利,甚至極端一點是前 1% 的人拿 80% 的獲利;另外一種是平均獲利高,但不一定是比較突出的角色。

軟體開發這幾十年來都屬於第二種模式,不一定要非常頂尖也能拿到不錯的薪水,像醫生、律師等行業也都具備這樣的性質。

他們的特色在於——需要多年學習跟高強度的技能與專業知識,更重要的是有一個能支撐供給的市場。雖然 LLM 的出現大幅降低了人們寫程式、做出東西的門檻,然而軟體開發的需求依然存在,這點我們之後再來深入聊聊。

很多行業都存在這種金字塔結構,在軟體開發當中,獲利是看公司的商業模式是否成功,而非軟體開發本身。這裡指得是產品的成功不一定完全來自於有個出色的軟體,可能還包含其他因素。

只要找到獲利模式在頂層的公司加入,能加入的賽道就不限於特定行業,進而讓軟體開發這塊餅的胃納量變得很大。同時,軟體還具有幾個其他行業很難複製的優勢:

  • 計算力的提升會降低軟體開發的門檻
  • 開發成本低:依照軟體的複雜性而定。但只要有電腦任何人都可以寫
  • 幾乎沒有初期成本:以初期流量來看,大部分的費用都可以免費,頂多就是買網域的錢(一年 10 美金左右)
  • 容易複製:一套軟體可以賣給無限使用者

另外一種則是贏者全拿的獲利模式,例如網紅、作家、畫家、運動員等,除了那些業界做到頂尖的一小群人,大部分的人不兼差無法養活自己,幫人接案或許可以拿到能餬口的薪水,但比較難累積複利效應。(這邊是用獲利的角度出發,如果是講求自我實現與信仰的話,想做什麼就做什麼)

我很幸運在職涯的前十年可以待在第二種模式的金字塔。


獨立開發就不太一樣了,除了要對開發流程有一定的了解之外,產品、市場、商業模式,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。這些事需要大量積累、研究、對市場的敏感度,並非一蹴可幾。

我在網路上曾看到一個案例:對按摩店來說,最好的預約方式是電話跟紙筆,他們才不管有沒有什麼自動化、網路預約或曝光。你自認為幫他們做自動化、線上預約能解決問題,但做完才發現那只是自己幻想。

行業裡的規則看似簡單,常常覺得自己跳下來做也可以,但就是資源還不到位,可能是沒找到那個關鍵人物、可能是沒辦法搞定法規、可能是圈子本來就封閉,儘管有開發的本領也沒用。

身為曾經受到人脈與資源整合好處的我來說,這件事太重要了。當我們為了省伺服器費用煩惱時,有人可以一通電話拿到免費;需要法務時一通電話就有專門配合的法律事務所,人家成事的效率跟我這種小白完全沒辦法比。

你必須要自己想辦法搞定一切,要面對的將是第一種模式下的金字塔。不過也沒關係,可以靠兩個方式來讓金字塔變小:

  • 把賽道縮小:把受眾縮小到能夠做到頂尖。舉例:針對新手媽媽的健康飲品;給樂手的 Netflix;給推し活的社交平台
  • 以成本低的方式快速驗證想法:不要先寫扣。靠揪團、Google 表單、Landing Page、MVP、原型等方式來確認需求
  • 找到關鍵人物、進入資源圈

另外一點要注意的是在這條路上,會有很多人懷疑、否定你的想法。有些是真知灼見,有些只是單純因為他們不是你的目標用戶(TA)而已。

速成跟快速驗證想法這兩件事不同,速成是不想要花任何心力在上面就想要取得成果;快速驗證想法則是先以最小成本確認需求,確定之後再投入心力去做。

我自認不是下一個賈伯斯,沒辦法在沒有需求的情況下就能精準預測使用者要什麼,打造一個吸引人的產品。不過我相信在建構的過程中也能有所磨練。

有人會反駁這樣做沒有那種——做開發的工匠精神,應該要像 Apple 那樣用心打磨產品的細節。然而我認為在跳脫脈絡的情況下談這件事太理想化了。

如果我有將近無限的錢可以運用,我當然也可以慢慢打磨產品,直到我覺得滿意為止,然而我不是這樣的人物,用工匠精神做事的確令人敬佩,但有機率會餓死。

先求溫飽。